文爱 x 一个女歌手的「月亮与六便士」
文爱 x
本年7月,在豆瓣上有过一个帖子,有东谈主讲了这样一个故事:他是清华大学的毕业生,本科时相识了一位学妹,学妹学的是金融专科,但一直心爱唱歌,那时全球玩笑她,叫她「天后」。毕业前夜,学妹和几个同学一齐,在学校东门的小酒吧里,办了一场小小的「演唱会」,算是毕业的告别。
尔后,全球践规踏矩,进入金融业,过问生计的激流。学妹却走上了一条全王人不同的谈路——松手金融,从新启动学了音乐。其时一些东谈主很困惑:这个年岁启动学音乐,图什么?是为了三十岁再出谈吗?时隔好多年后,再听到她的音书,是她真实启动一首一首地写歌、发歌,上了唱歌的综艺节目,发了专辑,成了别称的确的歌手。
这是一个不寻常的故事,咱们经由这个帖子,知谈了这位歌手,她叫陈婧霏。也许有一些东谈主听过她唱的歌,或者看过她出演的综艺节目。其后咱们见到了她,她一头红发,正在进行我方的第一次寰球巡演。在采访的临了,她拿出了一封长信,来自一位19岁的女孩——当前她的歌,不仅被东谈主听到,还的确被剖析了。
但陈婧霏的经历,其实不全王人像帖子中写的那样,是一个东谈主坚合手多年、联想最终杀青的故事。它更像是许多东谈主在经历的——你即是合计生计不那么对劲,不那么悠然。正在作念的事情,我方不那么心爱。心爱的事情,又不可看成念使命。那又能怎样办呢,东谈主生走到半途,难谈推翻再来吗?推翻一切的凄凉,我方能承受吗?
陈婧霏从小爱幻想、爱抒发,但又循着惯性,考入顶级学府清华大学,修读最炙手可热的料理专科。但她最终果断到,我方无法这样生计,于是在考虑生阶段退学,再去音乐学院念书。半途她经历自我的挣扎,经济的难受,也有很长一段期间,她是靠在新东方教英语,挣够了留学和作念音乐的用度。
但就算是这样,她也要对抗本来的运谈,构造我方的第二东谈主生,「尽管这一齐有许多凄凉,但我如故心爱待在我我方创造的东谈主生,这是我的主动权」。
以下是她的自述:
1
从很小的时候,我就很爱作念梦,很想当一个抒发人。
那时候我爸爸是一家出书社的编订,他是很心爱幻想的一个东谈主,比拟落拓,他很心爱电影,有许多碟,然则他不会跟我共享。他是1951年诞生的东谈主,40岁才生我,是比拟传统的一代东谈主,咱们的相关不是很近。但他不在家的时候,我会我方暗暗看,就这样翻开了一个新世界。
我看的第一部电影是《阿甘正传》,其时就被触动了,那内部的女主角,四处巡演、迁移、流浪,那时候太小,模迟滞糊的,但如故很被阿谁旅程感动,显然了什么是开脱的现象,我也想要那种现象。那时候每天上学,王人合计很抽离,有好多幻想在我脑子里,在家和学校往来的路上,我王人在想着,怎样去给我方编一个成心思意思的故事。即是一个活在幻想里的东谈主。
然则那时候,家里莫得东谈主从事艺术行业。心爱艺术,但难谈要去一个齐唱队吗?好像也不合。那时候是看不到其他活法的,那就不绝学习,如故一边看电影,一边上学。
到高考之前,我想考导演系,其时最大的联想即是当导演,想去北京电影学院,但其后发现作念导演也很难,要有成本,要懂艺术,也要懂东谈主,要和多样东谈主交流,好像特别累,我好像只心爱把这个片子拍出来的经过。再加上,那时候家里东谈主也会说,咱也不是富二代,即是一个无为家庭,你也不是查尔斯王子,没法去学艺术。原话即是这样,是以这个东西就放下了。
当我果断到我考不了艺术院校,那就不绝走应考素质的路。上学亦然我擅长的事情,不见得是我心爱的,但我照实戮力专注去学了。我是很会找规矩的那种学生,只好是测验,就有规矩,有法式,我会多花点期间,望望能不可找到一些决窍、共性、技巧这样的东西。是以有时候可能学不解白,然则测验的时候,我能考显然。想要杀青一件事,我就会找许多技能去杀青它。
图源陈婧霏微博
但我也不是主流叙事里那种勤学生,也不是每次王人能考第别称。考上清华,更像一个就怕事件,真实有运道的因素在。那一年我的分数考得很高,上了清华分数线,如故第一志愿,料理学院。
一下子进入了一个特别好坏的场所,发现全球王人特别优秀,那时候咱们班王人是各省的状元。咱们寝室里,有上海状元、山东状元、山西状元,她们王人相配爱学习,每天早上五点起来读新成见,学英语,操场跑圈,然后早上八点去上课。
2
到了大学里,我成了一个很拧巴的东谈主。一个东谈主的内在和外皮迫害了。
我莫得那种能源要诠释我方,也莫得那么爱学习。早上八点的课,我基本从来不起来,因为我晚上会看电影到很晚。我也不心爱晚上还要上自习。然则我的这种不守章程,内心的抵挡,王人是很小的,莫得那么强烈和血肉迟滞,即是跟我方较劲。
我也跟同学们相似,到了大二,践规踏矩去实习。其时去过一个计较公司,大节录作念一个案子,即是有个企业收购了许多茶山,想把他们的通盘产业再行策画一下,比如他们到底是要作念传统茶叶,如故要作念绿茶这种饮料。实习生颖异嘛呢?即是查贵寓,我就聚积了许多贵寓。
若是作念的话,我会作念得很好,这是我很较劲的场所。然则我又会合计没劲,因为这份使命莫得创意可以发达,它很机械。有东谈主会心爱这样的使命口头,心爱别东谈主告诉我方要怎样作念,然则这不太相宜我。
我特别记恰其时那种嗅觉,走进国贸的公司,打卡,好像是一个被东谈主拧过的螺丝钉,就在这个出产线上。那时候我十八九岁,莫得经验去抵抗,也谈不上讨厌,何况同学也王人在作念这个事情,还有东谈主合计是挺好的契机啊。但老是有两个自我,一个在体验这种生计,另一个就在看、在白眼旁不雅。
亦然那时候,我发现清华有社团,在一个话剧社里,我遭受了一堆跟我相似特别爱作念梦的东谈主,才逐步翻开了我方。原来我也有许多好一又友,然则心里那种很避讳的东西,你想抒发,想造梦,阿谁东西是一直莫得被剖析的,大学里遭受这群东谈主,才的确被剖析了,找到了共识。
那时候我也唱歌,清华有校园歌手大赛,我大三那年参加过。全球王人是相似的比赛作风,上高音、铁肺什么的,但我很佛系,唱的不是比赛型的歌,想唱我方的确心爱的,就想在舞台上铲除和开释。阿谁会堂其实很省略,也莫得什么灯光,也许也不可称之为舞台,那对我来说是什么呢,起码是一个期待,你让我天天学微积分,学宏不雅经济学,那我怎样呼吸呢?不即是靠这些吗,这即是我日常的逃离,即是一次出走。
其时在料理学院,我真实没见过几个东谈主特别爱金融的,他们若是真实爱金融,去读博、作念科研就好了,但莫得。他们共通的即是,技能特别强,很灵敏,又很戮力,然后这件事自身是有挑战的,是能得到成就感的,他们即是想作念一个成效的事情,这很遑急,成就感即是一种奖励。
但我真实是,不悠然,又逃不出去,也不知谈怎样逃,就需要找一些东西去赔偿我的压抑。虽然了,你也会为这些采用付出代价。我那种开脱泄气,上了一门课,有时候王人不知谈助教是谁,是以我收货不好,也挂过科,一直是一个很旯旮的学生。
到了大四毕业的时候,是有那么一场演唱会。不是我发起的,可能是某个一又友疏远了这件事,我就加入了。咱们几个想唱歌的东谈主,一个东谈主出一千块钱,就在学校对面一个过街天桥那儿的一个小酒吧,租了个场子,也莫得卖票,就把一又友们王人叫过来玩。
对我来说,它不是一个所谓联想成真实上演,仅仅一个很小的事情,致使我当前仍是不太难忘,那天我唱了什么歌,穿了什么穿着。那时候就想着,毕业了,给我方搞一个party。
然后大学就那么松手了,全球隐没在相互的视线之中。我央求了美国的考虑生,如故读金融。那时候如故合计,可能也没想法作念别的,全球王人这样采用,这即是宽泛的嘛。
图源陈婧霏微博
3
到了美国之后,生计跟我遐想的不太相似——本来我合计,应该很开脱,我会有许多期间看上演,去寻找一些成心思意思的事情,但其后我发现,考虑生的课业诟谇常不毛的,我连功课王人很难完成。何况跟本科的时候不同,我仍是无法用上进心去完成这些功课了,因为我对这些东西少许兴致王人莫得。
我难忘刚启动那半年,相配落寞。每天将就我方坐在桌子前边,王人需要许多的心境建设。我就合计,如果我一直这样,就没劲了,东谈主生真实可以这样松手了。
然后我就启动商量退学,也跟家里商量,家里的意思意思如故让我把考虑生读下来,当前谁不读研啊?我就合计东谈主生第一次多了好多搅扰,特别愁,特别迷濛。其实那时候我仍是详情了,我一定要作念文化艺术关联的事情。在清华四年,我完成了自我探索,不是说要作念哪个做事,而是你的东谈主生不雅怎样酿成,你合计哪些东西是最遑急的。
是以我跟其时的系主任说,我想作念另外一个行业,然则具体怎样作念,我还不知谈。然后我就退学了。先退学,其后才告诉家里。
我当前难忘特别明晰,其时我办好了退学手续,表情很凄凉,想着要回家去靠近这个残局。还剩临了几天,就买了一张低价机票去纽约找一个一又友,我问他能不可住在他那儿,有莫得地儿,我睡地板王人行,他说莫得。我到他那儿一看,照实莫得,他住的场所特别小,就一张床,一张桌子,连凳子王人莫得。
我就在法拉盛(纽约的一个华东谈主聚居区)找了个青旅,一间房十几个床位,每个30多刀,就住那儿了。房间里是各个国度的东谈主,我大包小包,多样行李,很莫得安全感。有一个黑东谈主女孩,一直在自拍。她问我,能不可帮她拍一下。她特别自信,说你知谈我在干嘛吗,我其实不想知谈,她就说她从华盛顿来纽约上一个跳舞课。她叫米歇尔,就一直让我给她拍照。咱们还去了期间广场,遭受了一堆蜘蛛侠。
为什么我难忘这样明晰,因为那是我东谈主生中相配迷濛和怯生生的一天,我遭受了这样一个米歇尔。我特别千里重,然则她给打岔了。这好像是一个特别好的笑剧材料。
然后我就回家了。一启动我没说退学,说的是休假了,提前回家了。一个星期之后,我说我退学了,所有东西王人拿总结了,不会回头了,我家里东谈主用了一星期禁受我说的是真实。然后我就需要靠近下一个问题:我需要我方挣钱,以及接下来我到底要作念什么。
小77论坛最新地址其后我去了伯克利音乐学院,这可以从我履历里看到。但这中间不是连贯的。我看有东谈主说,我先去清华,又去了伯克利,一定是家里很有钱。如果在曩昔,我可能会很不悦,因为我太知谈,咱们家是什么情况,这中间我经历了什么,但我不想卖惨。
回家之后第一个月,每天相配凄凉,家里气愤也相配尴尬。我就启动找使命。那时候很难找金融关联的使命了,因为基本王人需要经过恒久间的实习,但我莫得这些劝诫。我就去新东方应聘,教英语,这个门槛不高,有委托收货,然后备一下课,我就过了。从兼职到全职,每天上八个小时班,挣得也挺多的,我也不怎样花,教了半年,就攒了一些钱。
其时我就在想,怎样才能进入文化产业呢?我给许多文化公司投过简历,但东谈主家王人没理我,可能因为我的劝诫、资源和东谈主脉,照实不太行。然后我就想,一个最宽泛的口头,可能即是再去上学,学文化产业关联的专科,变通一下。
然后找了一圈学校,刚好伯克利音乐学院(西班牙校区)新开了一个专科,叫文娱措置,膏火也比拟低廉,我可以用在新东方上课攒的工资交膏火,就央求了,然后就去了。
图源陈婧霏微博
4
到了伯克利之后,我终于发现,一切王人对了。我终于到了一个属于我的场所。
原来好多年,我走路是迎风的,作念什么事情,一直在走两步退一步。到了西班牙,哇塞,我终于找到那种开脱泄气的、不焦躁的现象了,作念的事情我王人心爱,和谁王人能成为好一又友,即使没钱也应许。
学校里有来自世界各地的东谈主,美国东谈主,欧洲东谈主,一些特别不靠谱的艺术家。也没东谈驾驭你在干嘛,那不是一种疏远,是一种尊重,这是一种从没体验过的嗅觉,就像一个极乐世界。
有一次就有东谈主问我,能不可写歌,会不会唱汉文demo(小样),我说我不会。在那之前,我没写过歌,唱歌也没什么技巧,仅仅听英文歌挺多的,有时候他们唱歌,我就随着唱,没什么自信。然则他们会说,你唱得比咱们专科歌手王人好,因为那些专科歌手唱得太完好了,莫得东谈主味儿。我会合计,被尊重,被看到了。
再其后,就有东谈主说,需要一个中国东谈主来写歌,其时是2016年,他们仍是持重到亚洲商场了,然则其时学校中国东谈主很少,没东谈主能写汉文,我就启动摸索着写了。其时是从歌词启动写的,因为合计写词的门槛可能要低一些。我就去考虑别东谈主怎样写词,找了一些香港的词东谈主,去学习和师法。再加上我课上学了音乐MV编订,我就特别心爱在脑海里编订,把歌配上我方遐想的画面。
这跟我小时候的幻想是相似的,相配当然,用当前一句很交易的话,即是我找到了我方的赛谈,我方的语言。
其后毕业,回了国。我如故得上班,在一家音乐公司,坐班,作念一些音乐版权措置的使命。每天早上九点打卡,晚上七点多放工。这家公司氛围很好,全球也王人很专科,然则我如故想作念一些跟创作更关联的事情。
那时候,我就启动录歌了,录一些翻唱,在一些音乐平台发一发,即是一个音乐贯注者的现象。其后启动有网易云音乐的使命主谈主员来估量我,说让我去参加一个创作家方针,然则不可翻唱,必须要有原创歌曲。我莫得,那怎样办呢,他说,写一个不就有了?我想也不是不行,买了把吉他,就启动写了。
一个莫得音乐基础的东谈主,怎样写歌呢?可能许多东谈主王人合计这是不可能的。我最启动也这样想,但其后发现,其实没那么难。可能你不知谈任何乐理,不会看五线谱,然则只好你粗率哼哼一个音调,即是写了一首歌。
如故跟小时候高考相似,找规矩的技巧又用上了。我就去网上搜,去拆解,怎样才能写一首歌。其后发现,一首歌最初要有和弦,如果我很心爱某一首歌,我就去查它的和弦谱,王人能查出来,比如许多流行歌曲的和弦王人是1645,这你用一天就能学显然,然后网上会有许多loop。比如我心爱的歌和弦是1325,即是四个和弦,很通俗,我就把它变成一个loop。再我方哼哼,合计顺耳,就可以了。第一首歌就这样很仓促地作念出来了。
其实最关节的是,你要有判断,得有主意,因为许多时候,你合计这个音顺耳,更多是一种直观,一种审美的采用。不像画画,可能需要去学素描或雕琢。但写歌需要的是创造力和抒发欲。像许多乐手,他们演奏的技巧很好,像许多音乐学院的学生,可能相配懂乐理,然则他们并不想写一首歌抒发我方。懂乐理和创作,是两个轨谈的东西,可能莫得获胜相关。
是以我就这样启动写了。写了第一首歌叫《16mm》,就有听众听到了,说你要接着发。其时我还在音乐公司上班,合计照实挺败兴的,又真实对写歌产生了兴致,有东谈主合计可以,我得到了一些成就感和反映。何况我不仅仅心爱写歌,我也心爱拍MV,作念封面遐想,这让我合计心灵丰盈。
陈婧霏我方遐想的歌曲封面 图源陈婧霏微博
我就离职了,又去了新东方教英语,因为毋庸坐班,期间天真,教英语的钱,就用来作念音乐。
这样的生计省略合手续了一两年。每个月挣一两万块钱,刚好可以以最低的成本作念一首歌。我其时想,我可以一直这样过,可以把英语老诚当成我的做事。我不敢跟别东谈主说我是唱歌的,因为我合计我不配,我没到我心中的专科法式。
有一次特别逗,咱们同学约聚,他们老问我在干啥,我每次王人在侧目,就说在瞎搞。其实我每发一首歌,他们王人会听,但因为我合计我方还没作念出太好的东西,莫得憋到我的大招,是以不太想提。
我同学他们呢,就说,要不给我十万块钱,让我先把专辑出了,毋庸再去教英语挣钱了。
可能在他们眼里,我是那种高低的街头艺东谈主。他们是很单纯地想帮我。但我其时莫得要,我说我没那么惨。因为这毕竟是我我方的采用,我大可以跟他们相似去从事金融业,但我莫得。如果收了他们的钱,我会合计特别痛楚。起码教英语,我如故相对有尊荣地作念我方。
5
到了2019年附近,情况启动逐步变好了。我被更多东谈主看到,签了当前这家公司,不需要再靠教英语为生,可以有更多的期间来创作。
写歌是有我方的喜跃,亦然我想作念的事情,但这个经过亦然很枯燥的,跟任何一种使命相似。像我小时候睡觉相配好,自从启动写歌,晚上时时睡不着觉。也会一直在想,还有莫得更好的抒发?我是不是还不够好?但我采用了这个,这即是我应该去承受的,我不怕这些。
之后,我出了第一张专辑,本年上了一个音乐类的综艺,叫《谁是矿藏歌手》,节目播出之后,也开了我方第一次的巡演。
专辑《陈婧霏》封面 图源聚积
巡演的嗅觉,特别私密。在台上,我有我我方构建的氛围,就好像是一个魔术师,一个女巫,在施我的魔法。何况原来我合计,东谈主与东谈主之间是无法相互剖析的,很落寞,这是没想法的事情。但最近我合计,有时候这种剖析是可以达成的。
我昨天收到了一封信,是一个19岁的小小姐写的,她是看了我的上演,然则没美意思迎面跟我话语,而是把这封信寄到了公司。这封信很长,能看出她的想考,出于遁入的商量,我无法共享她到底写了什么,我只可说,我感受到了东谈主跟东谈主之间深层的祛除,她听到了我想抒发的话。
直到当前,我终于可以说,我方平缓了,不较劲了。
在很长一段期间里,我的生计是两条轨谈,我想作念的东西,和我正在作念的东西,不相似,我不知谈怎样才能让它们相交。
我大学四年过得不应许,到去伯克利念书之前王人不应许。就算有一又友、有伴侣、有多样东西,但如故不应许,在莫得退路的情况下,那就只可硬转。休学也好,教英语也好,和家里的相关垂危也好,我愿意隐忍这些凄凉,也不肯意隐忍那种(不可作念心爱的事情的)凄凉。
是以那之后,我真实是对抗着我本来的运谈,在构造我方的第二东谈主生。费了许多劲,脱掉了有些东谈主合计很舒坦的东西。按照绝大多量东谈主的口头生计,是很安全的,很顺的,不会合计没保险。但我即是要逆着这个。
尽管这一齐有许多凄凉,但我如故心爱待在我我方创造的东谈主生,这是我的主动权。
受访者供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