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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 卷二 周文成人伦理片
晋侯合诸侯于扈，平宋也。于是晋侯不见郑伯，觉得贰于楚也。
郑子家使执讯而与之书，以告赵宣子。曰：“寡君即位三年，召蔡侯而与之事君。九月，蔡侯入于敝邑以行。敝邑以侯宣多之难，寡君是以不得与蔡侯偕。十一月，克减侯宣多，而随蔡侯以朝于执事。十二年六月，归生佐寡君之嫡夷，以请陈侯于楚，而朝各位。十四年七月，寡君又朝，以蒇陈事。十五年五月，陈侯自敝邑往朝于君。往年正月，烛之武往朝夷也。八月，寡君又往朝。以陈、蔡之密迩于楚而不敢贰焉，则敝邑之故也。虽敝邑之事君，何故未免？在位之中，一旦于襄，而相逢于君。夷与孤之二三臣相及于绛，虽我小国，则蔑以过之矣。今大国曰：‘尔未逞吾志。’敝邑有一火，无以加焉。古东说念主有言曰：‘忧柔寡断，身其馀几？’又曰；‘鹿死不择音。’小国之事大国也，德，则其东说念主也；不德，则其鹿也。铤而走险，急何能择。命之罔极，亦知一火矣，将悉敝赋，以待于鯈，唯执事命之。文公二年，朝于皆。四年，为皆侵蔡，亦获成于楚。居大国之间而从于强令，岂其罪也大国若弗图，无所奔命。”
晋巩朔行成于郑，赵穿、公婿池为质焉。
楚子伐陆浑之戎，遂至于洛，不雅兵于周疆。定王使天孙满劳楚子。楚子问鼎之大小轻重焉。对曰：“在德不在鼎。昔夏之方有德也，迢遥图物，贡金九牧。铸鼎象物，百物而为之备，使民知神奸。故民入川泽山林，不逢不若。螭魅罔两，莫能逢之。用能协于高下，以承天休。桀有昏德，鼎迁于商，载祀六百。商纣油滑，鼎迁于周。德之休明，虽小，重也；其奸回昏乱，虽大，轻也。天祚明德，有所底止。成王定鼎于郏鄏，卜世三十，卜年七百，天所命也。周德虽衰，天命未改。鼎之轻重，未可问也。”
晋师从皆师，入自丘舆，击马陉。皆侯使宾媚东说念主赂以纪甗、玉磬与地。“不可，则听客之所为。”
宾媚东说念主致赂，晋东说念主不可，曰：“必以萧同叔子为质，而使皆之封内尽东其亩。”对曰：“萧同叔子非他，寡君之母也。若以匹敌，则亦晋君之母也。吾子布大命于诸侯，而曰必质其母觉得信，其若王命何？且是以不孝令也。《诗》曰：‘孝子不匮，永锡尔类’若以不孝令于诸侯，其无乃非德类也乎？先王疆理天下，物土之宜而布其利。故《诗》曰：‘我疆我理，南东其亩。’今吾子疆理诸侯，而曰‘尽东其亩’费力，唯吾子戎车是利，无顾土宜，其无乃非先王之命也乎？反先王则不义，何故为盟主？其晋实有阙！四王之王也，立德而济同欲焉；五伯之霸也，勤而抚之，以役王命。今吾子求合诸侯，以逞无疆之欲。《诗》曰：‘布政优优，百禄是乃。’子实不优，而弃百禄，诸侯何害焉！否则，寡君之命使者，则有辞矣。曰：‘子以君师辱于敝邑，不腆敝赋，以犒从者。畏君之震，师徒挠败，吾子惠徼皆国之福，不泯其社稷，使继旧好。唯是先君之敝器地皮不敢爱。子又不许。请收合余烬，背城借一。敝邑之幸，亦云从也。况其苦难，敢不惟唯否否’”
晋东说念主归楚令郎谷臣与连尹襄老之尸于楚，以肄业罃，于是，荀首佐中军矣，故楚东说念主许之。
王送知罃，曰：“子其怨我乎？”对曰：“二国治戎，臣鄙人，不堪其任，觉得俘馘。执事不以衅饱读，使归即戮，君之惠也。臣实鄙人，又谁敢怨？”王曰：“关联词德我乎？”对曰：“二国图其社稷，而求纾其民。各惩其忿，以相宥也。两释累囚，以成其好。二国有好，臣不与及，其谁敢德？”王曰：“子归，何故报我？”对曰：“臣不任受怨，君亦不任受德，无怨无德，不知所报。”王曰：“固然，必告不穀。”对曰：“以君之灵，累臣得归骨于晋，寡君之觉得戮，死且不灭。若从君惠而免之，以赐君以外臣首，首其请于寡君，而以戮于宗，亦死且不灭。若不获命，而使嗣宗职，次及于事，而帅偏师以修封疆，虽遇执事，其弗敢违。其勤劳致死，无有二心，以尽臣礼，是以报也。”王曰：“晋未可与争。”重为之礼而归之。
晋侯使吕相绝秦，曰：
昔逮我献公及穆公相好，竭力于于皆心，申之以盟誓，重之以昏姻。天祸晋国，文公如皆，惠公如秦。无禄，献公即世。穆公不忘旧德，俾我惠公用能奉祀于晋。又不可成大勋，而为韩之师。亦悔於厥心，用集我文公，是穆之成也。
文公躬擐甲胄，跋履山川，教授险阻，征东之诸侯——虞、夏、商、周之胤——而朝诸秦，则亦既报旧德矣。郑东说念主怒君之疆埸，我文公帅诸侯及秦围郑。秦医生不询于我寡君，擅及郑盟。诸侯疾之，将致命于秦。文公畏怯，绥靖诸侯。秦师克还，无害，则是我有大造於西也。
无禄，文公即世，穆不为吊，蔑死我君，寡我襄公，迭我殽地，奸绝我好，伐我保城，殄灭我费滑，散离我昆季，挠乱我同盟，倾覆我国度。我襄公未忘君之旧勋，而惧社稷之陨，是以有殽之师。犹愿免罪于穆公。穆公弗听，而即楚谋我。天诱其衷，成王赔本，穆公是以不克逞志于我。
穆、襄即世，康、灵即位。康公我之自出，又欲阙剪我公室，倾覆我社稷，帅我蟊贼，以来荡摇我边关。我是以有令狐之役。康犹不悛，入我河曲，伐我涑川，俘我王官，剪我羁马。我是以有河曲之战。东说念之欠亨，则是康公绝我好也。
及君之嗣也，我君景公引颈西望，曰：“庶抚我乎？”君亦不惠称盟。利吾有狄难，入我河县，焚我箕、郜，芟夷我农功，虔刘我边陲。我是以有辅氏之聚。君亦悔祸之延，而欲徼福于先君献、穆，使伯车来命我景公，曰：“吾与女同好弃恶，复修旧德，以追念前勋。”言誓未就，景公即世。我寡君是以有令狐之会。君又不详，背弃盟誓。白狄及君同州，君之仇雠，而我之昏姻也。君来赐命曰：“吾与女伐狄”寡君不敢顾昏姻，畏君之威，而辞退於使。君有二心於狄，曰：“晋将伐女。”狄应且憎，是用告我。楚东说念主恶君之送去迎来也，亦来告我曰：“秦背令狐之盟，而来求盟于我，昭告昊天天主、秦三公，楚三王，曰：‘余虽与晋进出，余唯利是从，不穀恶其无成德，是用宣之，以惩不一。”诸侯备闻此言，斯是用酸心疾首，昵就寡东说念主。寡东说念主帅以听命，惟好是求。君若惠顾诸侯，矜哀寡东说念主，而赐之盟，则寡东说念主之愿也。其承宁诸侯以退，岂敢徼乱？君若不施大惠，寡东说念主不佞，其不不错诸侯退矣。
敢尽布之执事，俾执事实图利之！
会于向，将执戎子驹支。
范宣子亲数诸朝。曰：“来，姜戎氏！昔秦东说念主迫逐乃祖吾离于瓜州，乃祖吾离被苫盖，蒙高低，以来归我先君。我先君惠公有不腆之田，与女剖分而食之。今诸侯之事我寡君，不如昔者，盖讲话漏泄。则职女之由。诘朝之事，尔无与焉！与，将执女！”
对曰：“昔秦东说念主负恃其众，贪于地皮，逐我诸戎。惠公蠲其大德，谓我诸戎，是四岳之裔胄也，毋是剪弃。赐我南鄙之田，狐狸所居，虎豹所嗥。我诸戎除翦其高低，驱其狐狸虎豹，觉得先君不侵不叛之臣，至至今不贰。昔文公与秦伐郑，秦东说念主窃与郑盟，而舍戍焉，於是乎有殽之师。晋御其上，戎亢其下，秦师不复，我诸戎实然。比方捕鹿，晋东说念主角之，诸戎掎之，与晋踣之，戎何故未免？自是以来，晋之百役，与我诸戎，接踵于时，以从在野，犹殽志也。岂敢离逷？今官之师旅，无乃实有所阙，以携诸侯，而罪我诸戎！我诸戎饮食衣着，不与华同，贽币欠亨，讲话不达，何恶之能为？不与於会，亦无瞢焉！”赋《青蝇》而退。
宣子辞焉，使即事於会，成恺悌也。
栾盈出奔楚。宣子杀羊舌虎，囚叔向。东说念主谓叔向曰：“子离于罪，其为不知乎？”叔向曰：“与其死一火如何？《诗》曰：‘安稳定逸，粗重朴素’，知也。”
乐王鲋见叔向曰：“吾为子请。”叔向弗应，出不拜。其东说念主皆咎叔向。叔向曰：“必祁医生。”室老闻之曰：“乐王鲋言于君无不行。求赦吾子，吾子不许。祁医生所不可也，而曰必由之，何也？”叔向曰：“乐王鲋从君者也，何能行？祁医生外举不弃仇，内举不失亲，其独遗我乎？《诗》曰：‘有觉德行，四国顺之。’夫子，觉者也。”
晋侯问叔向之罪于乐王鲋，对曰：“不弃其亲，其有焉？”
于是祁奚老矣，闻之，乘驲而见宣子，曰：“《诗》曰：‘惠我无疆，子孙保之。’《书》曰：‘圣有谟勋，明征定保。’夫谋而鲜过，惠训不倦者，叔向有焉。社稷之固也。犹将十世宥之，以劝能者。今壹未免其身，以弃社稷，不亦惑乎？鲧殛而禹兴，伊尹放大甲而相之，卒无怨色。管、蔡为戮，周公右王。若之何其以虎也弃社稷？子为善，谁敢不勉，多杀何为？”宣子说，与之乘，以言诸公而免之。不见叔向而归，叔向亦不告免焉而朝。
范宣子为政，诸侯之币重。郑东说念主病之。
二月，郑伯如晋。子产寓书於子西以告宣子，曰：“子为晋国，四邻诸侯，不闻令德，而闻重币，侨也惑之。侨闻正人长国度者，非无贿之患，而无令名之难。夫诸侯之贿聚於公室，则诸侯贰。若吾子赖之，则晋国贰。诸侯贰，则晋国坏；晋国贰，则子之家坏。何没没也！将焉用贿？夫令名，德之舆也；德，国度之基也。有基无坏，无亦是务乎！有德则乐，乐则能久。《诗》云：‘乐只正人，邦家之基。’有令德也夫！‘天主临女，无贰尔心。’有令名也夫！恕念念以明德，则令名载而行之，是以远至迩安。毋宁使东说念主谓子‘子实生我’，而谓‘子浚我以生’乎？象有齿以焚其身，贿也。”
宣子说，乃轻币。
崔武子见棠姜而好意思之，遂取之。庄公通焉。崔子弑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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晏子立於崔氏之门外，其东说念主曰：“死乎？”曰：“独吾君也乎哉，吾死也？”曰：“行乎？”曰：“吾罪也乎哉，吾一火也？”曰：“归乎？”曰：“君死安归？君民者，岂以陵民？社稷是主；臣君者，岂为其话柄，社稷是养。故君为社稷死，则死之；为社稷一火，则一火之；若为己死，而为己一火，非其私昵，谁敢任之？且东说念主有君而弑之，吾焉得死之？而焉得一火之？将庸何归？”
门启而入，枕尸股而哭，兴，三踊而出。东说念主谓崔子：“必杀之。”崔子曰：“民之望也，舍之得民。”
吴令郎札来聘，请不雅于周乐。使工为之歌《周南》、《召南》，曰：“好意思哉！始基之矣，犹未也，然勤而不怨矣！”为之歌《邶》、《鄘》、《卫》，曰：“好意思哉，渊乎！忧而不困者也。吾闻卫康叔、武公之德如是，是其《卫风》乎？”为之歌《王》，曰：“好意思哉！念念而不惧，其周之东乎？”为之歌《郑》，曰：“好意思哉！其细已甚，民弗堪也。是其先一火乎？”为之歌《皆》，曰：“好意思哉！泱泱乎，大风也哉！表东海者，其大公乎？国未可量也。”为之歌《豳》，曰：“好意思哉，荡乎！乐而不淫，其周公之东乎？”为之歌《秦》，曰：“此之谓夏声。夫能夏则大，大之至也！其周之旧乎？”为之歌《魏》，曰：“好意思哉，沨沨乎！大而婉，险而易行。以德辅此，则明主也！”为之歌《唐》，曰：“念念深哉！其有陶唐氏之苍生乎？否则，何忧之远也？非令德之后，谁能要是？”为之歌《陈》，曰：“国无主，其能久乎？”自《郐》以下，无讥焉。
为之歌《小雅》，曰：“好意思哉！念念而不贰，怨而不言，其周德之衰乎？犹有先王之苍生焉！”为之歌《大雅》，曰：“广哉，熙熙乎！曲而有直体，其文王之德乎！”
为之歌《颂》，曰：“至矣哉！直而不倨，曲而不服；迩而不逼，远而不携；迁而不淫，复而不厌；哀而不愁，乐而不荒；用而不匮，广而不宣；施而不费，取而不贪；处而不底，行而不流。五声和，八风平；节有度，守有序。盛德之所同也。”
见舞《象箾》、《南籥》者，曰：“好意思哉！犹有憾。”见舞《大武》者，曰：“好意思哉！周之盛也，其若此乎！”见舞《韶濩》者，曰：“圣东说念主之弘也，而犹有惭德。圣东说念主之难也。”见舞《大夏》者，曰：“好意思哉！勤而不德，非禹，其谁能修之？”见舞《韶箾》者，曰：“德至矣哉！大矣，如天之无不帱也，如地之无不载也！虽甚盛德，其蔑以加于此矣。不雅止矣！若有他乐，吾不敢请已！”
偷偷撸1子产相郑伯以如晋，晋侯以我丧故，未之见也。子产使尽坏其馆之垣，而纳车马焉。士文伯让之曰：“敝邑以政刑之不修，寇盗充斥，无若诸侯之属辱在寡君者何？是以令吏东说念主完客所馆，高其闬闳，厚其墙垣，以无忧客使。今吾子坏之。虽从者能戒，其若异客何？以敝邑之为盟主，纟善完葺墙，以待客东说念主，若皆毁之，其何故共命？寡君使匄请命。”对曰：“以敝邑褊小，介于大国，诛求无时，是以不敢宁居，悉索敝赋，以来会表情。逢执事之不闲，而未得见；又不获闻命，未知见时。不敢输币。亦不敢涌现。其输之，则君之府实也，非荐陈之，不敢输也。其涌现之，则恐燥湿之经常而朽蠹，以重敝邑之罪。侨闻文公之为盟主也，宫室卑庳，无不雅台榭，以崇大诸侯之馆，馆如公寝。库厩缮修，司空以时夷易说念路，圬东说念主以时塓馆宫室。诸侯宾至，甸设庭燎，仆东说念主巡宫，车马有所，宾从有代，巾车脂辖，隶东说念主牧圉，各瞻其事；百官之属，各展其物。公不留宾，而亦无废事；忧乐同之，事则巡之；教其不知，而恤其不足。宾至如归，无宁菑患？不畏寇盗，而亦不患燥湿。今铜鞮之宫数里，而诸侯舍于隶东说念主。门顽固车，而不可教授。伏莽公行，而天厉不戒。宾见无时，命不可知。若又勿坏，是无所藏币，以重罪也。敢请执事，将何所命之？虽君之有鲁丧，亦敝邑之忧也。若获荐币，修垣而行，君之惠也，敢惮忙绿？”
文伯复命。赵文子曰：“信。我实不德，而以隶东说念主之垣以赢诸侯，是吾罪也。”使士文伯谢不敏焉。
晋侯见郑伯，有加礼，厚其宴、好而归之。乃筑诸侯之馆。
叔向曰：“辞之不不错已也如是夫！子产有辞，诸侯赖之，若之何其释辞也？《诗》曰：‘辞之辑矣，民之协矣；辞之怿矣，民之莫矣’，其知之矣。”
子皮欲使尹何为邑。子产曰：“少，未知可否。”子皮曰：“愿，吾爱之，不吾叛也。使夫往而学焉，夫亦愈知治矣。”子产曰：“不可。东说念主之爱东说念主，求利之也。今吾子爱东说念主则以政，犹未能操刀而使割也，其伤实多。子之爱东说念主，伤之费力，其谁敢求爱于子？子于郑国，栋也。栋折榱崩，侨将厌焉，敢不尽言？子有好意思锦，不使东说念主学制焉。大官大邑，身之所庇也，而使学者制焉。其为好意思锦，不亦多乎？侨闻学此后入政，未闻以政学者也。若果行此，必有所害。比方野猎，射御贯则能获禽，若未始登车射御，则败绩厌覆是惧，何暇念念获？”子皮曰：“善哉！虎不敏。吾闻正人务知大者远者，庸东说念主务知小者近者。我，庸东说念主也！衣着附在吾身，我知而慎之；大官、大邑，是以庇身也，我远而慢之。微子之言，吾不知也。他日我曰：‘子为郑国，我为吾家，以庇焉，其可也。’今此后知不足。自今请虽吾家，听子而行。”子产曰：“东说念主心之不同，如其面焉，吾岂敢谓子面如吾面乎？抑心所谓危，亦以告也。”子皮觉得忠，故委政焉。子产是以能为郑国。
楚令郎围聘于郑，且娶于公孙段氏。伍举为介。将入馆，郑东说念主恶之。使行东说念主子羽与之言，乃馆于处。
既聘，将以众逆。子产患之，使子羽辞曰：“以敝邑褊小，不足以容从者，请墠听命！”令尹使太宰伯州犁对曰：“尹辱贶寡医生围，谓围：‘将使丰氏抚有而室。’围布几筵，告于庄、共之庙而来。若野赐之，是委君贶于草泽也！是寡医生不得列于诸卿也！不宁唯是，又使围蒙其先君，将不得为寡君老，其蔑以复矣。唯医生图之！”子羽曰：“小国无罪，恃实其罪。将恃大国之稳定己，而无乃鬼蜮伎俩以图之。小国失恃而惩诸侯，使莫不憾者，距违君命，而有所禁毫不行是惧！否则，敝邑，馆东说念主之属也，其敢爱丰氏之祧？”
伍举知其有备也，请垂櫜而入。许之。
楚子狩于州来，次于颍尾，使荡侯、潘子、司马督、嚣尹午、陵尹喜帅师围徐以惧吴。楚子次于乾溪，觉得之援。雨雪，王皮冠，秦复陶，翠被，豹舄，执鞭以出，仆析父从。
右尹子革夕，王见之。去冠被，舍鞭，与之语曰：“昔我先王熊绎与吕伋、天孙牟、燮父、禽父，并事康王，四国皆有分，我独无有。今吾使东说念主于周，求鼎觉得分，王其与我乎？”对曰：“与帝王哉！昔我先王熊绎，辟在荆山，寝苫枕块，以处草泽，跋涉山林，以事皇帝，唯是桃弧、棘矢，以共御王事。皆，王舅也；晋及鲁、卫，王母弟也。楚是以无分，而彼皆有。今周与四国服事帝王，将敬谨如命，岂其爱鼎？”王曰：“昔我皇祖伯父昆吾，旧许是宅。今郑东说念主贪赖其田，而不我与。我若求之，其与我乎？”对曰：“与帝王哉！周不爱鼎，郑敢爱田？”王曰：“昔诸侯远我而畏晋，今我大城陈、蔡、不羹，赋皆千乘，子与有劳焉。诸侯其畏我乎？”对曰：“畏帝王哉！是四国者，专足畏也，又加之以楚，敢不畏帝王哉？”
工尹路请曰：“帝王命剥圭觉得钅戚柲，敢请命。”王入视之。
析父谓子革：“吾子，楚国之望也！今与王言如响，国其若之何？”子革曰：“摩厉以须，王出，吾刃将斩矣。”
王出，复语。左史倚相趋过。王曰：“是良史也，子善视之。是能读《三坟》、《五典》、《八索》、《九丘》。”对曰：“臣尝问焉，昔穆王欲肆其心，周行天下，将皆必有车尘马迹焉。祭公谋父作《祈招》之诗，以止王心，王是以获没于祗宫。臣问其诗而不知也；若问远焉，其焉能知之？”王曰：“子能乎？”对曰：“能。其《诗》曰：‘祈招之愔愔，式昭德音。念念我王度，式如玉，式如金。形民之力，而无醉饱之心。’”
王揖而入，馈不食，寝不寐，数日。不可自克，以及于难。
仲尼曰：“古也有志：‘公道复礼，仁也。’信善哉！楚灵王若能如是，岂其辱于乾溪？”
郑子产有疾。谓子大叔曰：“我死，子必为政。惟有德者能以宽服民，其次莫如猛。夫火烈，民望而畏之，故鲜死焉；水恇怯，民狎而玩之，则多死焉。故宽难。”疾数月而卒。
大叔为政，不忍猛而宽。郑国多盗，取东说念主于萑苻之泽。大叔悔之曰：“吾早从夫子，不足此。”兴徒兵以攻萑苻之盗，尽杀之。盗少止。
仲尼曰：“善哉！政宽则民慢，慢则纠之以猛；猛则民残，残则施之以宽。宽以济猛，猛以济宽，政是以和。”《诗》曰：‘民亦劳止，汔可小康。惠此中国，以绥四方。’施之以宽也。‘毋从诡随，以谨无良。式遏寇虐，惨不畏明。’纠之以猛也。‘柔远能迩，以定我王。’平之以和也。又曰，‘不竞不絿，不刚不柔。布政优优，百禄是乃。’和之至也。”及子产卒，仲尼闻之，出涕曰：“古之遗爱也！”
吴王夫差败越于夫椒，报槜李也。遂入越。越子以甲楯五千保于会稽，使医生种因吴太宰嚭以行成。吴子将许之。
伍员曰：“不可。臣闻之：‘立德莫如滋，去疾莫如尽。’昔有过浇杀斟灌以伐斟鄩，灭夏后相。后缗方娠，逃出自窦，归于有仍，生少康焉，为仍牧正。惎浇能戒之。浇使椒求之，逃奔有虞，为之庖正，以除其害。虞念念于是妻之以二姚，而邑诸纶，有田一成，有众一旅。能布其德，而兆其谋，以收夏众，抚其官职；使女艾谍浇，使季杼诱豷，遂灭过、戈，复禹之绩。祀夏配天，不失旧物。今吴不如过，而越大于少康，或将丰之，不亦难乎？勾践能亲而务施，施不失东说念主，亲不弃劳，与我同壤而世为仇雠。于是乎克而弗取，将又存之，违天而长寇雠，后虽悔之，不可食已。姬之衰也，日可俟也。介在蛮夷，而长寇雠，以是求伯，必不行矣。”
弗听。退而告东说念主曰：“越十年生聚，而十年教导，二十年以外，吴其为沼乎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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